第二章 (9)-《少爷的三个女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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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忠治浑身发抖,打开门,吓了一跳。原来外面站着个姑娘,忠治嘘一惊,道:“姑娘,快进屋吧。”只见那姑娘精神恍惚,站在门口愣低着头。忠治道:“姑娘,进屋!真对不住您,骂了您一气,我不是诚心的。天太冷的,快进屋吧。”姑娘感的向他作揖,“谢谢大哥!”

    进了屋,忠治请她坐,倒杯茶递给她,姑娘接过茶杯感激的说谢后,便不在言语。忠治触到她的手时感觉像摸了冰一般。忠治略略打量她一番。她面容清癯,悲怆的脸上又显得清柔,眼中朦胧水雾,俊秀的脸带些大家闺秀的气质。忠治问道:“姑娘,晚上一个人出来不害怕吗?”

    姑娘仿佛愣了神,没有作答。外面的风依旧冷飒飒的吹,雪花飘落的越来越急紧,像是要吞没世界。忠治道:“姑娘,叫什么名字?”姑娘道:“姓石,名芗炜。您热心的招待我,真不知该怎么感激您。”说着便跪下磕了个头。忠治赶紧拉住她,道:“大冷的天跪什么,凉了身子可不好。姑娘坐吧。”

    芗炜起身趴在桌上禁不住的哭起来,这下忠治为难了。忠治道:“姑娘,别这样,哭坏了眼让亲人见了心疼。”芗炜哭说道:“我是没有了亲人的丫头,还会有谁心疼我。想着以前的亲人便觉心酸,忍不住哭声。望大哥您不要见怪。”忠治道:“姑娘,不要说负心的话,即使没人心疼你,我也会心疼的。”石芗炜抹了眼泪,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,心想:“老天爷待我不薄,让我碰上好人。”

    忠治道:“姑娘,大晚上的为何不在家中,却独自一人行走在大街上,难道不害怕?”石芗炜道:“家中比街上更可怕,我宁愿在街上丢失。”忠治道:“姑娘,您是为什么呢?”石芗炜不愿作答,低头看着一旁的火炉。

    忠治道:“姑娘,或许我能帮帮你,你若不说出来,我又怎样帮你。”石芗炜的嘴唇喃喃嗫嚅,但没说出话。忠治道:“姑娘,我会帮你的,你不相信我么。”

    石芗炜泪说往事:“我爹为了巴结村上大户人家,便把我许配给赵家十六岁的五少爷,可那五少爷是半傻半痴的人。当时我不依,爹却叫人把我拴起来跪了两天两夜祠堂,不给水喝。两天后,我晕了过去,娘求爹给我松身,我才得以解脱。整日里我一人趴在房里哭。娘求爹他老人家解除那份婚约,爹的主意已决,不容许任何人改变。娘跟他争吵,他打的娘满身是伤。娘不忍心我痛苦,把我放了出去,让我去寻找幸福。娘是老爷的第六个妾室,平时老爷对娘冷淡,娘常遭几位奶奶的白眼,在老爷眼里我们算不得什么。不知娘会被老爷他怎么样了。”说后,石芗炜哭得更加厉害。

    忠治心想:“原来是个苦命的人。”忠治道:“别哭了,你要不嫌弃,我把你当亲姐姐,照顾你一辈子,愿意吗?”石芗炜抬起稚嫩的脸,忠治掏出手帕给她揩了泪,石芗炜感激的握住了他的手,羞红的脸说道:“我,我……您肯收下我,我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您。”忠治看她脸色变的红润,手有了余温,稍松了一口气,朝她微微的笑笑。石芗炜不好意思的缩回了手。

    忠治道:“我姓常,忠治。十六岁,不知姐姐您芳龄?”石芗炜道:“十八。”忠治道:“十八岁,好年华,要是那个姐姐还活着也这个年龄。可惜——”忠治脱下棉衣裳给她披上,道:“天太冷,棉衣裳穿上吧,免得冻凉身子。”石芗炜热泪盈眶的说道:“还是你穿吧,冻凉了身子,你的家人担心。”

    忠治听道“家”这个字,几分感伤,道:“家,对,我有家,有亲人,他们对我很关心。我是男子汉,怕什么劣风残雪,只要姑娘的身子是热的,我的心便热。别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。走,我们回家。”石芗炜破涕为笑,“回家,家……”石芗炜痴痴呆呆的看向他,心中说不出的激动。忠治道:“走吧!回我们的家,我想我的‘家人’一定会留下你的。”忠治吹熄了微微跳动的灯火,走出门落了锁,顶着凛烈的寒风飘雪一步步向家走去。

    忠治见她脚冷颤抖的厉害,背起了她。姣洁的雪花映的大地透明。雪花幽灵般的打在她的眼中,激起了眼波里涟漪的浮动,一切似乎由模糊而变得明澄起来!

    王倩歆大病,呕吐不止。淑燕着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,自怨道:“小姐,还是让我给您找个郎中吧,开药吃了,便不会难受啦。”倩歆道:“到处冷清,痛苦的生活,还不如早早的离去,死了身子也是干净的,心倒也不愧的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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